中國當代藝術泡沫化,作品價格雖然不再是市場佼佼者,但中國當代藝術仍是畫廊經營的主流,由「Art Beijing」創辦人兼執行總監董夢陽在11月所策辦的第一屆「經典北京Art Beijing──Fine Art Fair」藝術博覽會,有機會取代當代藝術,成為藝術收藏及投資主流嗎?
#@1@#《理財周刊》特地前往北京,針對中國藝術未來的發展,以及能否取得全球「話語權」等相關議題,與董夢陽進行訪談。他表示,好的當代藝術作品,在未來1、20年後,也有機會成為經典藝術,而經典藝術品在現階段,是中國藝術面臨重新洗牌之際,藏家及投資者最好的避風港。至於中國繼經濟的崛起,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後,在藝術市場的影響力,未來將如何發展?董夢陽認為,2008年的金融危機,剛好給了中國在市場減速時,建立「話語權」的時機,可以好好規劃藝術市場發展方向的好機會,而透過Art Beijing經典北京藝術博覽會的展出,正好可以彌補中國藝術市場跳躍成長下的缺口。以下為《理財周刊》訪談的精彩摘要。《理財周刊》問(以下簡稱問):2009上半年的藝術拍賣市場,明顯受到2008年的金融危機影響,成交不像以前那麼火爆(大陸用語,意思同「火紅」),這對Art Beijing上半年所主辦「Art Beijing──當代藝術」,及下半年的「Art Beijing──經典藝術」的展場有影響嗎?董夢陽答(以下簡稱答):2008年的金融危機對全球各國的經濟影響很大,但對中國相對較小;不過,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則影響大,主要是中國當代藝術熱,有不少是國外的藏家、買家所烘托起來的行情,而這些人的財富大多受到影響。2009年4月,我在籌辦第4屆「Art Beijing──當代藝術」博覽會前,就有人勸我,是不是要停辦一屆,但我認為,博覽會承擔的任務,不只是看成交額的數字,我們要做的是一個長線的市場,因此,通過博覽會的舉辦,我們在培養畫廊,讓市場了解這些畫廊還在,也在培養媒體關注議題,及透過藝術教育,培育藝術人口,讓更多的消費群體走到這個領域來,日後自然會產生足夠的藝術市場需求。
#@1@#問:中國當代藝術的熱況不再,難道經典藝術會有市場嗎?答:不可諱言的,當代藝術博覽會的參展畫廊數量,較往年少一些,但我跟他們溝通,指他們參展的意義並不是他們能賣出多少作品,而是向藏家及客戶表示:「我們還在這個市場,我們將堅持下去。」「堅持」是很重要的,像我的同學方力鈞(中國當代藝術家四大天王之一),當初在學校(中央美院)並不是畫得最好的,但因為他有熱情、有興趣,堅持下來,今天才有機會成為F4。至於經典藝術博覽會的舉辦,以開幕首日的人潮約4、5千人,不像當代藝術有上萬人,但是經典藝術無論在寫實、技法和觀念上,都具有美術史地位,其市場雖沒有爆炸性的增長,但持續穩定,且在金融危機下的表現相對抗跌,反而具有「避風港」的重要意義。問:舉辦經典藝術博覽會的意義何在?答:當中國的藝術以一個大躍進方式,直接跳到當代時,應有的發展步驟被忽略了,根基沒打好,就站不穩,經典藝術的舉辦,主要的用意是在彌補這段歷史。問:中國當代藝術過去很火爆,但2008年出現泡沫,你怎麼看當代藝術的未來?答:過去幾年藝術市場太火爆了,不管作品好壞,大家排隊搶著買畫,什麼都能賣,但現在大家都冷靜下來,未嘗不是件好事,可以淘汰掉那些濫竽充數,想要賺快錢的人,而畫家也能靜下來,畫出具有生命力的作品。而我比較不認同泡沫的說法,因為當代藝術好的作品對未來來說,一樣稱得上是經典,就像經典藝術所展出的傳統水墨、書法、絲網版畫、重技法及寫實的油畫等古典美術,也是由熱到冷,又到人們重新注意到它的存在,想起它的美好。
#@1@#問:你認為,中國藝術市場的洗牌要多久?答:至少要2、3年時間。我常說,之前的藝術市場就像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因為車速過快,駕駛人無暇顧及路邊風景,而金融危機就像是「限速牌」,讓車子開慢些,讓大家有機會去觀察、去思考,看到真正好作品。問:北京及上海都有舉辦藝術博覽會,上海因是經濟城市,成交似乎比北京熱,你如何看北京的藝術地位?答:今年上海藝術博覽會我沒去看,但我認為,北京擁有中國首都、文化古城的優勢地位,前幾年中國藝術熱時,有不少歐美知名畫廊都到北京798、草場地等藝術區設畫廊,而北京的拍賣活動也是非常活躍的,外國的買家到中國,因為時間有限,直接就先到北京,因此,藝術的北京,不僅在中國,未來甚至可望成為亞洲藝術市場的中心。問:中國經濟的崛起,讓全球的焦點都集中到中國,因此,當中國藝術熱時,大家都在談論,中國將取代歐美在藝術市場的「話語權」,你如何看待?答:我不否認,經濟的強大,可以帶來關注,但如果沒有文化的支持,「話語權」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不過,金融危機雖不利藝術市場的發展,但它同時提供中國在市場減速時建立「話語權」的機會,可以好好規劃藝術市場的發展方向。問:預計幾年可達到?答:以「藝術巴塞爾」已經舉辦40年來看,中國發展藝術博覽會才10多年歷史,要取得「話語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此外,我個人認為,當中國可以在紐約及其他世界各地,都蓋一座「中國博物館」,用中國的文化去影響該國的人民時,也有利建立「話語權」。問:Art Beijing也可以在其中扮演角色嗎?答:可以,我們現在在做的就是藝術推廣者的角色,把好的藝術推廣出去,不僅是當代藝術,包括影像藝術、經典藝術,通過博覽會的舉辦,發揮一些影響力。
#@1@#問:是否可以介紹一下,這次經典藝術博覽會,呈現了哪些好的藝術品?答:這次的作品,中西方都有,中國知名藝術家吳冠中、趙無極、王沂東、羅中立、吳作人、冷軍、何多苓、靳尚誼、段正渠、陳琦、關平、艾軒、張利、王克舉、郭潤文、李鐵夫、陳建中...等多人;而台灣藝術家莊?、韓國李鬥植等人也有作品參展,另有美國及日本畫廊帶來伊卡特、卡西紐爾、夏加爾、畢卡索、畢費、米羅、安迪沃霍爾、詹塞姆等畫家作品。問:可以介紹幾位畫家的背景及其作品風格嗎?答:吳冠中是20世紀現代中國繪畫的代表畫家之一,為中國現代繪畫做出很大的貢獻。長期以來,他不懈地探索東西方繪畫2種藝術語言的不同美學觀念,堅韌不拔地實踐著「油畫民族化」、「中國畫現代化」的創作理念,形成了鮮明的藝術特色。他執著地守望著「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心底」的真切情感,同時也表達了民族和大眾的審美需求。靳尚誼是我國當代油畫的代表人物之一,曾任中國美協主席、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在靳尚誼古典樣式的肖像畫中,造型嚴謹準確,設色用筆貼切、穩妥。這些充滿生命力的「抽象」意義上的肖像,無不是靳尚誼先生追求單純、崇高、肅穆及理想人性的象徵。也許,唯有用筆在畫布上體味過的人,才更能感受到這中間需要多麼卓越的修養和技巧。旅法中國畫家陳建中,以寫實風景畫見長,善於描繪隱身在自然環境中的平凡角落。不同於其他風景畫家多至景致宜人或是氣勢磅礡的地點取景,以繪畫呈現出自然界的迷人丰采,他著重於日常景色中所帶給人的沉穩及想像。
#@1@#2008下半年的金融海嘯,同步影響兩岸藝術博覽會的成交金額,出現下滑趨勢,但不減主辦單位繼續推動藝術展覽,及提供藝術收藏家進場觀賞的機會。藝術北京所主辦的北京當代藝術博覽會,一般都在11月舉行,但今年提早到4月,讓出檔期舉辦第一屆的經典藝術展覽,結果有3萬人次參觀,不輸北京當代藝術博覽會,至於台北藝博會則約在8月底、9月初舉行。舉辦時間原沒什麼大學問,但因為雷曼兄弟連動債所引發的全球金融大海嘯,就在9月爆發,也讓藝博會的成交出現兩樣情。台北藝博會舉辦時間在8月底,正好避開金融海嘯的直接衝擊,反而創下歷年新高,反觀藝術北京在11月舉辦,可說掃到颱風尾,當金融海嘯如滾雪球般席捲全球,在歐洲買家財力受損下,購買力道減弱,成交金額也隨之滑落,至於2009年則同步受衝擊。不過,因參觀人潮仍維持在3~5萬人次,顯見藝術人口仍存在,加上2009年秋拍的成績,相對上半年的春拍來說,成交量有放大跡象,使兩岸藝博會主辦單位看好2010年的藝術市場,有機會進行谷底反彈。
#@1@#Art Beijing經典藝術博覽會展覽期間,來了兩大貴賓,一個是台灣最重量級的藝術收藏團體「清翫雅集」;另一則是舉辦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的中華民國畫廊協會。「清翫雅集」因為成員都是企業界人士,如國票金董事長洪三雄、揚星集團總裁潘文華、聯電榮譽董事長曹興誠、廣達董事長林百里、永彰機電董事長許作鈿、元大馬志玲及建設公司老闆葉榮嘉...等,被視為台灣最有實力的藏家團體。「清翫雅集」成員會現身在經典藝術,主要是該團體受邀在北京首都博物館舉辦會員收藏展,部分成員在寒舍空間董事長王定乾的陪同下,一同欣賞古典藝術。至於中華民國畫廊協會則由理事長王賜勇帶隊,協會總幹事曾哲貞、朝代畫廊負責人劉忠河及雅逸藝術中心朱恬恬等人參與,除了看畫之外,主要是與Art Beijing總監董夢陽,為兩岸藝術博覽會的交流機會,進行初步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