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設前衛花園唱片之前,王聖懷(Loou)是一個典型的「文藝青年」。常出沒於台北文青大本營──公館的「挪威森林」咖啡廳(目前已經停業),喜歡聽搖滾樂,尤其獨鍾所謂的「另類搖滾」,還曾與朋友合寫一本介紹具代表性的另類搖滾樂團的專書。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是個每年會買上200到300張唱片的標準樂迷。
#@1@#王聖懷說:「其實我創業的動機很簡單,就是貪小便宜。」原來,他買唱片的習慣是會鎖定幾家喜歡的廠牌,該廠牌出的藝人專輯幾乎都會買。由於這些唱片台灣都沒代理,他上網買到唱片公司老闆都認識他,主動給他折扣。最後問他要不要大量購買,可以再給他更多折扣,在低價誘惑下,他真的吃下大量唱片。為了消化這些唱片,當時還在《明日報》任職的他,開始利用工作閒暇之餘,對周圍喜歡音樂的朋友promote(促銷)這些唱片,甚至請朋友再介紹同好來買,同時,他也在音樂BBS─Music 543,開了個人專版介紹音樂。為了提供試聽,就約在「挪威森林」咖啡廳。他笑說:「當時其他客人常常一進店裡,就看到很詭異的景象─每桌都有人戴著CD隨身聽耳機(當時iPod還不普及),桌上堆滿一大疊唱片,一片一片換著聽。不知情的人都會懷疑,這真的是咖啡廳嗎?搞到最後,阿寬(店老闆)都叫我不要再帶人去那邊試聽了!」透過這種試聽後再買的模式,在3年間,王聖懷就累積了300多個基本的團購客戶。不過,這其實還不算是個生意,反而比較像是同好俱樂部。一直到朋友介紹了誠品書店音樂館副店長給他認識,讓他喜歡的唱片品牌進入誠品音樂館,他才成為唱片公司的大盤商。
#@1@#他說:「前3年團購的經營模式,我大概只賣了6000張唱片,但在誠品音樂館後的3年間,我賣了2萬張。」這數量足足是前3年銷量的3倍有餘。不過,量大不代表賺錢,由於通路要求備貨。但不負擔庫存成本,他進入誠品音樂館銷售獲得的利潤,就被庫存的成本吃掉。不過,與誠品音樂館的合作經驗,讓他獲得後來經營唱片公司的寶貴資產─商譽,以及對台灣藝文消費市場消費偏好的了解,造就前衛花園成為最暢銷的另類音樂唱片品牌。
#@1@#由於歐元不斷升值,從30元台幣兌1歐元,升值到40多元的價位,匯差侵蝕獲利,讓他的生意幾乎做不下去。於是,他要求國外原廠讓他代理,在台灣壓片,以降低成本,幸好獲得原廠同意。當時剛好他任職的公司《明日報》倒閉,他拿到一筆資遣費,於是就順勢開設了前衛花園唱片。王聖懷認為,前衛花園的成功基礎,始於之前與誠品音樂館累積的關係。他說:「唱片行的店長常常問我,為何總是可以挑到暢銷片?因為我這些唱片已經在誠品音樂館被那些要求最嚴格的顧客測試過了,再拿出來壓片,當然會『中』。」另外就是擴大通路,「誠品音樂館店數不多,但先前與他們往來的經驗,在他們的推薦下,讓我可以打入全台灣的誠品書店通路體系,讓逛誠品書店的客人直接試聽,銷售點的增加,對銷售幫助很大。而一般唱片行也透過誠品書店知道我們的品牌,在我請了一位專職業務幫忙後,很快就順利鋪貨到全省。」
#@1@#王聖懷沿用他的「試聽策略」,在各個唱片行內擺設試聽機,讓客戶甚至可聽過整張唱片後喜歡再買,這策略如今也引起其他中小型唱片行仿效。買到這批試聽機也是一種機緣:「當時羅斯福路一家T-Wave結束營業,有幾十部試聽機要賣,我聽到消息後,就決定吃下,其實我當時沒錢,最後是挪威森林的老闆阿寬借我80萬元才買到。但我購入的成本非常低廉,大概是全新價格的1/3不到。」其實,這批試聽機是購置於他開設前衛花園唱片之前,那為何要買?王聖懷說:「這就牽涉到經營信念,我相信我如果要做這行生意,就得靠『分享』。」大方提供整張唱片試聽是分享,在策略上,他採取更大膽的分享策略─把他預定最暢銷唱片的最hito(熱門)歌曲匯集成一張張的「精選集」,尤有甚者,他是在市場上以69元的低價賣這張「精選集」。在傳統唱片公司的眼中,這無疑是自殺的行為。試想,一張唱片把熱門唱片主打歌都放上去了,還有人買個別的專輯嗎?
#@1@#王聖懷挑戰這個邏輯,結果居然殺出一條血路:「其實我對這些唱片很有信心,所以才這樣做。結果證明,這策略是對的,我成功地建立了前衛花園的品牌形象。」當初王聖懷出的這些精選集,現在還是許多網拍賣家的「套利工具」,當時很多人一口氣買下數百張,然後留著慢慢出售。前衛花園最初的幾張69元精選集,很多賣家現在都以一張200多元甚至300多元的價格在賣。但王聖懷也承認,「現在我也不太敢這樣玩了,畢竟原廠不一定支持,而且當時有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態,我只想尋求認同,讓人喜歡我喜歡的音樂。」除了賣唱片以外,在賺到錢後,王聖懷也簽下藝人娃娃(魏如萱)經紀約,製作唱片,(現已經將合約轉賣給其他公司),同時經營音樂版權業務,很多廣告歌曲音樂都透過他取得授權,權利金往往就是數萬美元,這也成為穩定的獲利來源。
#@1@#面對這個從單純的樂迷到創業的過程,王聖懷最大的體會是,「要賺錢,信念很重要。」他說:「我創業時根本沒有資金,一開始買唱片的錢靠刷卡,買試聽機的錢也是借的,跟誠品音樂館的合作,在帳面上也是虧的。但我有信心我選的音樂可以獲得認同,沒斤斤計較賺錢的問題,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關鍵,否則前衛花園永遠走不出小眾的窠臼,也不會活到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