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違法利用社保基金炒作房地產的醜聞越滾越大,除了陳良宇本人已遭到撤職查辦以外,還有多名上海市官員也正在接受調查,而且牽連越來越廣。中南海顯然有意藉此事件殺雞儆猴,樹立中央政府肅清貪瀆腐敗的決心和形象,不過觀察家也都認為,以胡錦濤為主的黨官僚系統有意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剷除前國家主席江澤民的「上海幫」。9月28日,為了擴大打擊面,中國國務院下令對12個省市的房地產市場同步展開調查。儘管有分析師擔心,這項正在進行中的反腐敗調查可能對地產類股造成衝擊,但事實顯示,中國的房地產開發商類股在陳良宇遭到撤職時曾經出現過小幅下跌後,立即恢復了堅強的抗跌性。
#@1@#顯然,中國政府對上海社保基金違法投資房地產弊案的擴大調查,並未令投資人卻步,地產類股普遍偏低的均值水準(equilibrium value level)顯示仍有極大的成長空間。而投資人似乎也已經從中國政府在此之前數次的規範房地產市場行動中獲得了教訓:「如果現在退出正紅火的房地產市場,日後可能就要付出更高的代價才能重新進入這個領域。」上海申銀萬國投資管理有限公司(Shenyin Wanguo Asset Management Ltd.)基金經理黃國英指出:「投資人並不太擔心社保基金醜聞帶來的影響,他們仍然看好地產類股的長期前景。」
#@1@#以中國海外發展有限公司(China Overseas Land & Investment Ltd.,)為例,這家公司的市值高居所有在香港證交所掛牌上市的中國房地產開發商之冠,在9月25日陳良宇被免職後的隔天(9月26日),中國海外發展以每股5.58港元作收,一個星期之後,股價已經恢復到6.00港元的水準。另外,以開發上海房地產為主要營業項目的上海置業有限公司(Shanghai Real Estates Ltd.,)股價也從9月26日的1.65港元,上漲到1.76港元。因為開發上海「新天地」商業區而聲名大噪的瑞安房地產有限公司(Shui On Land Ltd.,),恰好被排在「十一國慶」假期後的第一個交易日10月4日掛牌上市。部份分析師因此擔心,瑞安房地產會被社保基金弊案調查的颱風尾掃到,而跌破5.35港元的首次公開募股(IPO)價格。但結果這支新股不跌反漲,掛牌第一天以5.90港元作收,比IPO價格上漲了10%。瑞安房地產的一家子公司先前從一筆15億元人民幣的信貸額度中獲得8.75億元的貸款,投資於建設上海「創智天地」開發案。這項計畫是一個占地84萬平方公尺的科技開發區,位於上海大專院校集中區附近。瑞安公司的資料宣稱,這項開發計畫將成為上海版的「美國矽谷」。而這筆資金來自於社保基金下屬的一家創業投資公司,透過浦東發展銀行貸給瑞安房地產。瑞安房地產在招募書中明白指出,公司法律顧問相信,該公司向社保基金貸款的相關手續是合法有效且具備法律約束力的,但瑞安也提醒投資大眾,公司及其高層主管或許會捲入調查,「創智天地」計畫有可能受到難以預料的影響。該公司表示,目前它正在就「創智天地」開發案尋找其他融資管道進行磋商。香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區域基金經理人表示,投資人並沒有受到社保基金弊案的衝擊,是因為看好中國房地產市場基本面。他指出:「由於中國中產階層的購屋需求依然強勁,因此中國房地產開發商的前景長期看來仍舊樂觀。」但也有分析師警告,中國中央政府針對上海社保基金弊案的調查行動,其實才剛剛展開,短期內對於房地產市場是否會有任何影響,目前還言之過早。中共中央在9月25日宣布將陳良宇免職後,建設部隨即派出六名調查員到上海。三天之後,原上海市委副秘書長孫路一也因為涉嫌「嚴重違紀」而遭到逮捕。在他之前,至少還有七人因相關問題被捕。同時,據官方報紙「中國日報」報導,上海市房屋土地資源管理局已經起草了一份針對房地產市場降溫的新規定,其中對於准許開發的住宅類型、外資購屋及土地管理等事項,都有比過去更詳細的規定。這篇報導還指出,最近頒布的稅收、信貸及其他調控措施,已經使得部分房地產開發商瀕臨破產。
#@1@#上海只是整個調查行動的起點,國務院稍後下令對全國12個省市的房地產市場展開調查。據官方媒體新華社報導,由建設部和其他經濟政策監督機構官員組成的調查小組已經被派往北京、上海、天津三個直轄市和遼寧、內蒙古自治區、江蘇、江西、山東、湖北、廣東、四川以及陝西等九個省份,調查經濟調控政策對當地房地產市場的降溫效果。新華社的報導指出,許多城市的房價走勢和中央的宏觀調控政策大相違背,持續大幅上揚,部分城市房價一年上漲的幅度甚至達到20%。為了打擊違規使用土地開發房地產或其他建設計劃,以及哄擡房價的投機行為,中國政府從2003年以來頒布了一系列的規定和調控措施,但實際執行成效極低。9月27日,河南省的兩名高級官員因違法批准徵用將近1,000公頃的耕地作為一所學校的校園建設用地而被黨內部處以嚴重警告。
#@1@#圍繞在上海社保資金弊案的調查中,房地產已成為調查的重心。據了解,由於社保基金總額接近100億元人民幣,簡直就是一隻超級金雞母,因此許多知名房地產開發計劃都有社保基金介入其中,而且投資過程極為粗糙,甚至還可能存有不法情事。在中央政府三令五申要求各地政府加緊抑制房地產價格的時候,這種違背中央命令的做法自然會被視為哄抬房價的幫兇。目前中國中央政府已經對全國各地的社保基金展開審計查核。地方社保資金大多由當地銀行和證券經紀機構管理,例如上海浦東發展銀行(Shanghai Pudong Development Bank Co.)和中國光大銀行(China Everbright Bank)都是上海社保基金的管理人之一。不過在中國這種人治的政治體系中,社保基金大量投入法定投資範圍之外的投資項目,早就是公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