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瞞天過海3:十三王牌」中的場景:在極盡奢華、鋪張的賭場裡,白道與黑道間持續上演著利益輸送與權力角力的情節,將滿場的觥籌交錯、衣顰雲影襯托得更加虛實難辦;有人談笑間,錢財滾滾而進;有人只是一眨眼,就散盡家財。「複雜、神秘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幾乎是人們對於「賭博」的既定印象,當產業特性如此特殊,也就增加了選股的難度。在伍豐登上股王寶座,幾乎成為有史以來「最低調」的股王之後,一時間,「博弈概念股」陸續冒出頭來、占據媒體版面,似乎只要沾得上邊、帶點想像空間,股價就能跟著水漲船高。問題是:做博弈,真有這麼簡單?
#@1@#比較台股自從7月26日反轉以來的股價變化,會發現,同樣是博弈概念股,有的股價有所支撐,有的卻一洩千里;更有趣的是,雖然,「博弈概念股」被炒作得震天價響,但當我們拿著「誰才是真正的博弈股」提問時,卻發現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台灣沒有博弈產業。」國際投信第一基金經理人李家輔用斬釘截鐵的口氣下了這樣的結論,在博弈條款未通過前,一切都是想像題材。他認為,真正博弈商機最強大之處在於「營運」,相較於國外賭場營運已有百年以上歷史,台灣廠商恐怕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好營運;正因如此,在所謂的博弈概念股中,真正已經開始介入營運、並有能力挹注營收以及獲利的廠商,仍只有伍豐而已。李家輔解釋,由伍豐所帶動的這波博弈狂潮,其實是個「美麗的錯誤」,原因在於,雖然做「博弈」機台的多半是工業電腦(IPC)族群,但是不是能做工業電腦的廠商就有辦法做博弈機台?答案當然是「不見得」;就算同樣都出博弈機台,有人只負責生產主機板、有人擅長軟體設計、更有人跨足營運,這些不同的情況,又豈能混為一談?
#@1@#事實上,從2006年開始,工業電腦啟動了一波全球換機潮,一方面汰舊換新,一方面則是轉為更高階的機種,加上作業平台進行轉換,以及醫療、安控、博弈等等題材推波助瀾,使得工業電腦族群重新受到注意,但卻摻雜了些許誤解:只要有出博弈機台,就能享有高本益比。李家輔強調,分析博弈產業,絕對要將「代工」與「營運」進行區分,因為屬於生產性質的代工,是製造業;跨足營運,才有保持穩定的效益。以博弈股王伍豐來看,是因為每年營收年成長率都能維持5成,才能享有高本益比,但如果因此認定所有與博弈相關的IPC族群都能同樣享有高本益比,就是一種誤解。什麼叫做「博弈通路股」?李家輔認為,完整的博弈通路,除了硬體、軟體之外,還包括金流、安全監控,這些周邊與核心業務都齊備後,才能算是真正的博弈廠商。而伍豐目前在中國所經營的彩票機據點,已超過10個省份,光是每個投注站營收所能抽取的收入,就至少是台灣彩票規模的3、40倍;更不用說,一旦布點夠綿密,所能帶動的廣告收入、通路效益,又將是如何的強大。「通路為王」的實例,從我們所熟悉的7-11就可知端倪:據點帶來人潮,人潮帶來錢潮,自古不變。
#@1@#德信投信數位時代基金經理人林公洽卻有不同看法。「只要去比較看看這些博弈概念股的毛利率就知道了」。基本上,工業電腦族群的毛利率在電子業中,已經不算低,平均都有30~40%左右;但泰偉卻以高達70%以上的毛利率,輕鬆打敗其他博弈概念股。打個比方,泰偉比較像是IC設計,強項在於其軟體設計能力,從偏娛樂機台的賽車機,如頭文字D,到偏博弈機台,如吃角子老虎,泰偉都有能力推出新款的機種;再加上出貨的國家遍及俄羅斯、義大利、美國、中南美洲、菲律賓,雖然在一一取得各國認證、配合各國法令的進度上會較慢,但換個角度來看,卻能做全世界的生意。
#@1@#試想:賭場迷人之處在哪裡?能讓賭客徘徊不願離去、死命地賭,或是能夠吸引大批賭客排隊,只為了賭上一盤,這個遊戲、這個賭場,就可以說是成功了。換句話說,遊戲能不能夠吸引人,其關鍵當然在於遊戲的軟體設計上,而絕對不會是因為耐操又耐用的主機板的功勞。不過,就如同許多飆股在初期都呈現「EPS很低、股價卻很高」的「高本益比」走勢,林公洽強調,對於成熟產業,如工業電腦來說,「本益比」會是恰當的衡量指標;但對於目前處於新興階段的博弈產業來說,光用本益比來評估,絕對會失真,而必須從未來可預見的目標價來回推目前市?是否落於合理區間,只要尚未完全反映完畢,就能繼續持有。打個比方,以泰偉來說,如果投資人不是在它市?僅有20億元(股價約40元)時,就相信未來市?有200億元(股價400元)的水準,單看營收、EPS,怎麼可能一路死守、最後賣在高檔?
#@1@#台灣工銀投信研究部主管黃銘煌指出,博弈產業由於過去被稱為「邪惡產業」、「Dirty Industry」(骯髒工業),在不少廠商都帶著神秘、爭議色彩下,雖然同樣都有股王撐腰,但所謂的「博弈概念股」其實並不像「太陽能概念股」那樣,只要沾上邊,就能漲翻天。反倒是有些廠商顧忌「形象」,而刻意不去強調「博弈」體質,像是遊戲類股鈊象雖然也被歸為博弈概念股,但鈊象反而強調自家產品「闔家歡」的特質,就怕沾上了博弈之名,會阻礙旗下遊戲產品老少通吃的機會。我們常說,中國人賭性堅強,但真要下手博弈概念股,難道也要跟著用「賭一把」的心態?倒也未必。3位操盤手的共同原則是:只做機台,不應該叫做博弈概念股;參與營運,才算博弈股。李家輔這麼形容「實際參與營運,那才叫vision(願景);否則,只是dream(夢)。」換句話說,毛利率若只有30%~40%的水準、出貨也只以主機板、機台周邊為主的話,這些個股,最好還是單純用「工業電腦」的標準來檢視,比較保險;能接到國際大廠的博弈機台訂單,當然是利多,問題是這種「一次性的收入」,頂多給予10~12倍的本益比就差不多了,就像林公洽一再提醒投資人,絕對不要忘記「到底是為了什麼投資」,如果硬是要拿30倍的本益比去買只出機台的公司,「賠是活該」。
#@1@#扣除掉只做機台的個股之後,重點就在於「是否有參與營運」,也就是說,賭場的業務收入,要有機會能分一杯羹。如果以這個標準來看,目前只有伍豐符合條件,不過,才剛宣佈與菲律賓Orient Pearl Entertainment&Management簽訂獨家拆帳合約的泰偉,也開始展現從軟、硬體跨足機台管理的企圖。能夠參與營運,代表著只要賭場持續經營,經常性的收入(如管理費、抽成費用)就能不斷挹注,因為成長性很高,給予14~20倍、甚至更高的本益比,都不無可能。博弈機台與工業電腦之所以畫上等號,是因為工業電腦少量多樣、耐操耐用、品質嚴格的特色,與同樣講求客製化、低故障率的博弈機台相符合,不過,技術的進入障礙並不高;對於博弈產業來說,真正的進入障礙反倒是在於「人脈」,因為,比起其他產業,博弈產業由於混和了政府法規、地方勢力等特質,使得人脈更形重要,「贏者全拿」的傾向比其他產業更為明顯,再加上「人脈」需要「利益」來維繫,一旦建立起牢固的人脈網,進入門檻將非常高。伍豐與泰偉,打造了不同的「博弈概念」;但,誰會是下一個博弈股王?在這個人人鴨子滑水的產業裡,毛利率與訂單,仍是決定「誰是博弈股王接班人」的重要指標。